2014年6月20日 星期五

冰淇淋的國際戰爭

  週末南下,回程在休息站趕流行,排起了便利商店的冰淇淋。

  因為是週日,人潮不算少,正在研究要從哪裡排起的時候,聽到一個男店員跟一個高瘦的短髮女子說明:「冰淇淋要到前面櫃台先結帳喔!」,女子回:「前面結帳啊?那這一個多少錢啊?」聽到這就明白了,女子是對岸人士。男店員一邊製作冰淇淋一邊耐性地回答她:「你要哪種口味?」女子:「你們有哪幾種口味?」店員答:「我們有三種口味,香草原味xx元、巧克力xx元、綜合xx元。」女子疑惑地重複:「你說什麼眾和?」店員解釋:「綜合就是香草跟巧克力各一半。」女子恍然大悟:「哦!綜合啊?」雖然等他們釐清這三種口味花了排在後面的我一些時間,但這對話聽起來還挺有趣的。原因是,店員的發音是綜(粽)合,女子的發音是綜(宗)合。

  原以為女子應該已經解惑了,但同樣的問題到了結帳櫃台又上演了一次。

  女子:「我要四支冰淇淋」結帳櫃台店員:「你要什麼口味的?」女子:「你們有什麼口味?」店員:「有三種口味,香草巧克力綜合。」這語速比剛剛的冰淇淋男店員還要快,而字與字中間就像被鐵絲串起來,沒有空隙。女子:「你說什麼?香草?巧克力?跟什麼?」這店員看來比較沒有耐性:「香草巧克力綜合。」女子:「綜合?」店員:「就是香草跟巧克力各半。」中間插入了一同團團員:「你們那個烤薯也要先結帳嗎?」店員很顯然地裝作親和回答:「您直接夾到袋子裡再過來結帳就可以了。」女子接回原本的話題:「你說綜合是吧!那給我四支綜合的。」店員結完帳後,給女子單據:「請到那邊櫃台領取。」女子又回到了冰淇淋男店員的管轄範圍。

  看來不用說對岸人士了,連我們這些在地人士都搞不太懂排隊的流程,還好剛剛目睹了一場完整的說明會,連烤地瓜怎麼結帳都學會了。只能說這麼複雜的冰淇淋取得流程,應該留給對岸人士一段難忘的臺灣旅程回憶吧!不知道他們的遊記裡會不會出現類似「如果你們要在臺灣的便利商店購買冰淇淋,記得要先結帳,然後再去另一個櫃台排隊……它們總共有三種口味:香草、巧克力跟綜合……綜(粽)合就是綜(宗)合的意思……」的教戰手冊。

  後記:這家店的冰淇淋不知道為什麼融得超快的,讓你根本不會有機會「吃」到冰淇淋,因為你永遠在追逐那些已經融化的奶昔。看到這一團對岸人士人手一支冰淇淋,每個都滴得亂七八糟、拚命跟冰淇淋奮鬥的模樣,我腦袋又出現了一段遊記文字:「臺灣的冰淇淋特別容易融化,建議大家購買的時候……」然後就莫名變成臺灣的冰淇淋特別容易化掉的傳說了。附帶一題,這是一團有禮貌又客氣的對岸人士團。*

2014年6月13日 星期五

視覺公害

  每天早上總是要過家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去牽車,因為是斜對角,所以要過兩個馬路,偏偏又是重要路口,總有很多等紅燈的機會。

  每當一早昏昏沉沉出門,剛過第一個馬路後等待第二個馬路的空檔,我才有空閒開始審視自己的衣服、褲子、鞋子,不知為何,總有一個莫名的恐懼,就是可能會忘記穿對的鞋子、褲子、衣服出門,或是哪個釦子沒扣、拉鍊沒拉,雖然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事情當然是其來有自的。

  恰巧這兩天家裡有朋友借宿,早起後不想打擾對方的睡眠,也就沒有開燈,此時才發現原來從起床到穿好衣服、拿好東西準備出門,我都可以在窗簾透出的幽暗微光中完成,唯一要開燈的地點是廁所。因此,我出門第一次照鏡子會在公寓的電梯中,這事情可能讓人很難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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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到了一個新環境,因為坐辦公室的緣故,也沒什麼必要參見大小人,就開啟了這一年的T恤生活,生活也就這麼愉快地度過著。

  誰知?約莫半年後,不熟悉的同事日漸熟稔,相對收到了許多啼笑皆非的問題。

  「你所有的衣服都灰撲撲的喔?」「你只有一雙鞋子嗎?」「你每天這樣穿不會覺得無聊嗎?」「你男朋友都不會覺得無趣嗎?」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個沒完,但看來我無法提供任何建設性的答案。

  終於,有一天,我意識到了我是移動版的視覺公害。

  同事送了我一條鮮艷的桃紅色圍巾,那跟我的風格真是大不相符,但基於那個冬天特別冷,加上我勇於檢討的個性,還是圍了好一陣子。

  事件也就此落幕了,同事大概類似覺得這個人沒救了的感覺,很少舊事重提。只有在偶爾換了雙球鞋、穿了件較為鮮艷的T恤時,會繼續得到大驚小怪的叫聲「你終於穿有顏色的衣服了!」「你今天這樣比較不一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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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好日子又過了一陣。哪知?又來一記。

  事情又回到借宿的朋友身上。一晚,我們吃完飯,散步回家,剛好遇到內衣店特賣,兩個人都有意願逛逛,就進店裡選購。其實很多時候,朋友再熟,也不一定知道彼此的品味,更遑論是穿在衣服裡面的衣服了。這下,他看我選了色彩繽紛的款式,就發難了。

  「你內衣可以選這麼繽紛的顏色,為什麼總是穿灰灰土土的衣服?」「你身材這麼好,為什麼總是穿寬寬鬆鬆的T恤?」這問題跟上次的問題比起來,真的是不分軒輊。

  更甚者,朋友還向另一個朋友尋求支援:「你說他是不是從高中開始就一直穿T恤?」,另一個朋友微笑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我們都不曉得換了多少風格了!」再補一槍,又得到了微笑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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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學謝師宴開始試著學化妝、穿衣服,後來發現那真的是跟我無緣的事情。買了一件衣服,發現還要想要搭什麼褲子或裙子、什麼包包、什麼鞋子,如果要每次不同,就要有很多件衣服、很多褲子或裙子、很多包包、很多鞋子,這樣龐大的事業體,已經超過我可以管理的範疇。所以革命失敗。

  十年後,跟男友想要邊旅遊邊拍些照片紀錄,於是嘗試著把「那種穿著」變成可接受的習慣。有天,我還真的把「那種穿著」穿了一天,初次嘗試還算可以,但坐下時大腿跟椅子的親密接觸還真讓人坐立難安。革命再次失敗,「那種穿著」對我實在是一點誘因也沒有。

  經過幾次大戰後,我想我那舒舒服服、不怕弄髒、不怕走光的T恤跟長褲還是大勝的。而每次害怕掉妝不敢碰臉的感覺大概就跟小孩愛吃手指被媽媽塗辣椒一樣吧,總難免還是會反射性地碰到臉又縮手;不時可以抓抓眼睛、擤擤鼻涕、搓搓臉的感覺,真的跟上天堂沒有什麼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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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決定繼續當我的──視覺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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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5 你坐上來,我幫你剪頭髮

自2013回國以來,歷經了三輪的捐髮,前兩輪大約都是兩年,這一輪撐到近三年,是因為真的影響到我工作,所以才難得地在夏日剪髮。

每次剪髮都是因為感覺到頭髮重了,但這一輪並沒感覺,我解讀為頭皮變健康了,但可愛的學姊說怎麼不覺得是頭髮慢慢變少了?

這回刻意將頭髮留給心愛的夥伴,一人一刀,再由自己及朋友整修。顯然還不夠專業,到志工姊姊的理髮店裡辦事,姊姊突然說:「你坐上來,我幫你剪頭髮!」

話說我當視覺公害的資歷也頗深了,非常開心得到一場義剪,過去也因配色黯淡得到過大紅圍巾,謝謝疼愛外星人的大家,包容我的視覺公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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